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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告别繁星

HPparo

普通人雷X记忆消除员安

HE 1w2一发完

 



 

*逆转偶发事件小组:主要负责处理各种魔法意外事件,例如巫师在使用魔法时发生,或者需要对麻瓜施咒语对他们的记忆进行清除等。



 

 

今天是安迷修第一天上班。回想起师傅的忠言逆耳与骑士道道义教诲,他向梅林发誓这次一定会旗开得胜。

安迷修工作所在地是魔法部的魔法事故和伤害司,隶属于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现在是一名实习记忆注销员。乍一听这一连串专业名词很叼很牛逼,其实不过是魔法部里一个打杂职业,要做的工作也是对于意外遭遇魔法事件的麻瓜进行记忆修改或清除。

简单来说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但尽管如此安迷修还是很珍惜这次实习机会,因为不是任何一个巫师毕业之后都有机会进入魔法部工作的。这就像极了麻瓜世界里的公务员,哪怕一个端茶送水的工作那表现出来的意义都不一样。你想想啊,一旦别人问起你在哪工作,你说是在魔法部,虽然后面具体在哪被忽略不计,可前面这几个字听起来可就气派多了。还是政府机关呢。

因为是第一天上班,安迷修特地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拾掇了好半天。头发打上摩丝抓出个帅气的造型,袍子也是风雅牌的最新款,足足花去了他好几个月的打工钱,从筷子篓里扒拉出来不小心扔进去的魔杖,安迷修看着镜子里还算人模人样的少年,满意地挺挺胸。随后出门左转,往大街口的公厕走去。

其实这也是他最不满意魔法部的一点,因为上班的路径不是别的地方,是走马桶。为什么就不能像来宾入口一样弄个电话亭呢?!就算师傅多次强调那个公厕没有人使用,可安迷修站在那还是一脸便秘样。

他甚至觉得自己一早上的梳妆打扮都白忙活了。

下意识捏住鼻子,安迷修学着隔壁隔间的大叔那样抬脚站在马桶边,他看着那漩涡中心的一点小孔,耳边是隔壁大叔已经上班去了的冲水声,安迷修突然又觉得似乎留在霍格沃茨当个助教也是不错的决定。

不!不行!骑士怎么可以畏惧困难呢!政府机关的工作千载难寻啊!

安迷修脸上挂着面条泪,面如死灰地把脚踩进了马桶里。

哦梅林啊!他的袜子已经湿了!水已经进靴子里了!

安迷修挽着袍子的下摆拽在手上,伸手按住了上方的冲水按钮,他闭上眼,不断默念着骑士守则。手指向下发力,伴随着快要将耳膜震裂的冲水声,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这种类似于被压缩进管道里,快要将胃里的食物给挤吐出来的感觉,让安迷修不得不祈求什么时候能有个人来改善下幻影移形的舒适程度。

跌跌撞撞地从入口处出来,就看到站在那等了老半天的师傅。

“早上好师傅!”一见到自己最亲的亲人,安迷修立马把从经过马桶的恶心感抛之脑后,怀里还抱着巫师袍的下摆就小跑了过去。

结果预想中爱的抱抱没有,反而额头给狠狠弹了颗爆栗。

“小兔崽子你看看你花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守时是咱们骑士道也是上班族最重要的一点嘛,我看你肯定老夫一样,第一次上班都对着那个马桶发了老半天呆吧。”老人家拿鼻子哼气,一巴掌打在安迷修抱袍子的手上,“还抱啥抱,可没点形象。”

“是是是,师傅您说得对。”安迷修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连忙松手整了整衣服。

“赶紧走吧,我跟你说这次实习有不少小崽子,你要是表现不好会不能转正的!”老人家一手拽着小徒弟,走起路来脚步生风。师徒俩一路奔跑赶上了最后一波电梯,报了个地下三楼,随后当师傅的又絮叨了起来。

这些东西其实安迷修听得耳朵都生茧了,但作为一个尊师重道的乖徒弟,他还是不停地点着头,时不时附和两句师傅真厉害。

说起来为什么他这师傅是最亲的亲人呢?因为安迷修自打有意识起就没见过他的父母,一直是这个老人家在照顾自己,教他说话识字,并告诉他自己的每一名弟子都是非常优秀的骑士。虽然安迷修到现在没见着过一个师兄师姐,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拆穿师傅的吹比,不然屁股得遭殃。

在这样的教育下,安迷修一路茁长成为一个三好少年,收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开开心心地拖着行李箱上了蒸汽火车。他从小跟在师傅身边,没跟同龄人相处过,然而这个结果就是他压根不知道别的小孩在说什么。而小孩子嘛,总是有点小集体意识,见这小男孩屁都不懂,就知道乐呵呵附和,久而久之也就不带他玩了。就这样,安迷修始终守着他的骑士道,迷迷糊糊度过了七年学生生涯。成绩一般,人缘没有,异性绝迹。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就是他进了师傅说的那个代表骑士的格兰芬多学院吧。

尽管这前十几年过得好像不太如意,但天性乐观的安迷修从没在意过这些。反倒是在师傅这个游山玩水的老巫师手下浸淫多年,其实最感兴趣的是麻瓜这类人群。不使用魔法却能上天入地,每当师傅说到他外出云游的这些故事时,安迷修两眼都泛出光来。所以即便没能进入最想进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当个记忆消除员好像也算不错,反正能接触到那个新奇世界就行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就不是师傅能陪伴的路程了。老人家又一巴掌拍在安迷修的脊梁骨上,把人拍得立马稍息立正站直了身子,这才笑眯眯地揉揉自家爱徒的头发,替他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安迷修紧张地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喉结上下吞咽着,如临大敌般等着未来上司的到来。

门被打开,他还没看清楚人影,就被师傅轻轻一把给推了进去。

啊啊啊师傅救命啊——!安迷修在内心大喊着。

 




“安迷修是吧,我看了你的成绩单,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还算是过得去吧。”司长抬了抬黑框眼镜,镜片下犀利的目光看得安迷修如坐针毡,他机械性地点头,没敢吱声。

“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实习的职位要做什么吧。”

这听起来像个疑问句,就在安迷修歪着脑袋想要不要回答一下的时候,上司大人自己却自问自答了起来。看来还真是个爱抢答的人呢,他腹诽道。

“记忆注销员的工作很简单,就是根据坐标位置和任务要求修改或者清除麻瓜的记忆。要做的就是用好一忘皆空这个咒语,还有就是不能被麻瓜察觉。”不知是不是安迷修错觉,他总觉得司长大人把最后几个字念得死死的,发音都像是从牙关里挤出来似的,“一般情况下我们的要求是三天内,超过这个时限就会派人前去,而且即便你那时候已经完成,但还是很有可能被搜查记忆。”

“搜、搜查记忆……?”安迷修吓得一哆嗦,摄魂取念难道不是禁止使用的么?

“放心,不是摄魂取念。”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害怕,司长表情稍微放缓和了些,“只是一种特殊咒语,搜查一周之内的记忆而已,不会损伤到你的。”

“哦、哦。”安迷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司长瞧他这副乖顺模样还算满意,朝秘书挥了挥手,示意把这人带去工作地方。

安迷修跟在身材性感的秘书小姐后面,眼神实在无处安放就差没扔在天花板上。好不容易走到一间屋子前,看着上面写着的‘发放任务处’,想来应该能结束这甜蜜的折磨了。他紧了紧脖颈处的领带,轻轻敲了两下门……

两分钟后,安迷修就拿着一张轻飘飘的白纸站在了伦敦街头。

作为一个十八岁以前不是跟师傅生活在深山老林就是在霍格沃茨或者是霍格莫德之间穿梭的家里蹲巫师,安迷修还是第一次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在麻瓜街头。

他睁大了一双眼,近乎贪婪地张望着四周,妄图把周遭的一切都放进脑海里。

梅林啊这简直是太神奇了!他们居然不坐马车坐在一个铁盒子里!而且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方块状东西捣来捣去。他们的报纸上的照片也并不会动。每个人穿的都是剪裁很短的衣服。哦!还有那些食物!天哪那在烤着的是什么!

安迷修兴奋得想大叫,可没等他走出去半步,就发现自己好像正在被人围观。安迷修连忙低下头打量了自己,这才发现身上那件长到拖地的巫师袍还没解下,快不得周围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安迷修连忙小跑到旁边的暗巷里,把袍子解下放进储物袋中,按照刚才街上看到的,给自己来了见白衬衫黑裤子,他看了看脚上的小皮靴,皱了皱眉还是改成了一双大红球鞋。打好最心爱的领带,抓了抓头发,安迷修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

他一路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直到抬头看到大本钟上已经过了十二点的时间,这才陡然发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哦!那该死的任务!

安迷修连忙手忙脚乱地摊开那张薄纸,幸好上面的坐标是根据任务目标的移动而改变的。他看着那张伦敦大地图,一个红点被显著标识在一所知名大学的校园内,上面写着‘雷狮’两个大字。

 




雷狮其实早就注意到那个家伙了。

要怪就只能怪这学校草丛不够高,这家伙翘起的发丝还跟个旗帜一样飘扬在风中。不过似乎除了自己,卡米尔他们都没注意到。

今天刚好说要开party,四个人在宿舍后面躲着吃烧烤。佩利和帕洛斯为着一串肉你争我抢,而卡米尔则很煞风景地在烟雾缭绕中吃着盘子里的慕斯蛋糕。雷狮仰头喝了口啤酒,余光继续观察着草丛后面的那家伙。

似乎是蹲得不耐烦了,他开始有了点小动作,洁白的衣摆时不时露出来一点。再加上那草丛离雷狮不远,他竖起耳朵,几乎都能听到这人的碎碎念。

“梅林啊……这都是什么东西,该死的怎么这么香……啊,师傅我好饿啊,想念霍格莫德的火鸡腿了。”

雷狮一边听一边满头问号。什么梅林霍格莫德,他可不记得英国的版图上有这么些个地方。

这个古怪的家伙让雷狮下意识地联想起前些天碰到的同样古怪的家伙。

他当时在和佩利帕洛斯打球,碰巧佩利一个使劲把球扔出了围墙,雷狮自告奋勇去捡,结果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看见一个金头发的小男生穿着能拖到地的长袍正匆匆走过,刚好围墙后面是个破旧酒吧的后厨,然后雷狮就瞧见那个男生从袍子里拿出了根小木棍,看似随意地在几块砖上敲了几下,结果令人震惊的一幕就发生了——只见那些砖头仿佛有生命一般开始了活动,蜷缩着向两边后退,露出了一个门洞大小的口子,然后小男生收起小木棍,就这么走了进去。

躲在围墙后面的雷狮简直看呆了,谁能想到一个酒吧后厨的墙居然会动?!而且似乎里面还别有洞天?!雷狮立马把捡球的事抛在脑后,他随后别了根树枝,走到小男生刚刚站的位置,凭借着过人记忆敲打了下那几块砖,可是那幕奇观并没有出现。这之后他又试了各种树枝,纷纷以失败告终。要不是最后佩利在那头催促着,他估计还能再找几棵树来试试。

回忆结束,雷狮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这那个草丛。他听到了“咚”的一声,估计那家伙蹲得受不住了开始改坐下了?内心的好奇愈加扩大,雷狮随便编了个借口,说这次party散伙结束。没理会身后佩利气急败坏的叫声,他把卡米尔送到宿舍门口,以最快速度转头就往那个草丛边走。

等他拨开草丛,就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正以一个晒太阳的姿势躺在草坪上。

“……”

“……”

一瞬间四目相对,两脸懵逼。雷狮还没张口,那个少年就立马跟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他不断地往后退,仿佛雷狮就是什么洪水猛兽,还四处扒拉着口袋像是在翻找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咒语怎么念来着……啊关键时候想不起来了!”

雷狮挑挑眉,一个想法在心里成型。

“喂!你是不是在找一个小木棍?”他站在原地叫了一声。

少年此时头上还顶着树叶,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亚麻色的发丝被阳光镀上层金边,薄荷色的眼眸清澈见底。他先是表情一怔,随后立马变得慌乱了起来,扭头似乎就想跑。

但雷狮怎么会让他如愿,一个俯冲就猛扑了上去,伴随着少年“啊!”的一声尖叫,两人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跌坐在草坪上。

雷狮运动全能,劲不是一般的大,一只手就逮住了身下乱动的两条纤瘦胳膊。他气喘吁吁地压在少年身上,看着他因为剧烈喘息而变得绯红的面颊,那双眼睛因为疼痛泛出的水花而更亮了,熠熠生辉。

“你不动,我就放开你,你看怎样?”雷狮扯了个笑容,自上而下看着他。

这种受制于人的情况哪能不答应呢,少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雷狮这才心情大好地把他双手解放出来。

“我叫雷狮,你呢?”雷狮看着还真怪怪坐在地上的人,挑挑眉自我介绍道。

“安迷修。”少年脸上还沾着片树叶,他愣愣地看着雷狮,仿佛第一次看见活人一般。

“我猜你应该不是个普通人吧?前几天我才碰到个奇怪的人,你看起来和他有相同的气质。”

什么气质,巫师的气质?安迷修一脸懵逼,他现在满脑子都被“完蛋了被麻瓜发现了”这句话给刷屏了,可想而知要是师傅在身边,不知道得怎么揍他。

“你们用的那是什么木棍?我都快伦敦的树都给折一遍了,都还没找到你们那种。”雷狮饶有兴趣地学着安迷修的样子坐在地上,拿手撑着下巴问道。

“那是魔杖,不是小木棍。”安迷修下意识反驳,结果话一出口才立马后知后觉地捂住嘴,满眼绝望。

“哇哦,你们是传说中的巫师?没想到巫师里还有你这么蠢的么?”雷狮被他逗乐了,捂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

安迷修气得想把魔杖抽出来教训他一顿,可偏偏搜遍了全身上下就是不知道给扔哪去了,急得焦头烂额。

“哇,别生气别生气,我也是第一次跟巫师说话,好奇的很。”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和麻瓜说话。”

“麻瓜?指的是我们这些人?”

安迷修乖乖点头,顺便做出解释,“就是指不会魔法的人。”

“听起来挺带有歧视意味的。”雷狮勾着嘴角,笑容玩味。

“没没没。”安迷修连连摆手,开玩笑,这种不利情况下,他哪敢说半点麻瓜的不好。而且……他用余光偷瞄着背对着阳光阴影的人,英俊的面容在那张肆意的笑容下更显帅气逼人。

这个麻瓜还挺帅,安迷修在心里嘀咕着。也就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

“那小巫师先生,你从刚才就在这偷偷摸摸地是打算做什么?”雷狮环臂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鼻尖开始冒冷汗的安迷修。

 




安迷修亦步亦趋地跟在雷狮后面,周围原本新鲜事物此刻半点提不起他的兴趣。为了避免被胖揍一顿,他对雷狮撒了个谎,他说自己是来做麻瓜生活研究的,刚好对象就是雷狮。面对那张戏谑的眼睛,安迷修自己都觉得这个谎扯得贼烂。

他其实有在想要不要用无杖魔法,可一忘皆空这种咒语太讲究精确度,万一一个手抖把所有记忆都给删除了,那他估计余生都得跪在骑士道面前自责了。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得先找到魔杖,赶紧结束任务溜之大吉。

当然,理想很薄面,现实却骨干得可怜。

明明那就是个一看就能被拆穿的谎言,偏偏雷狮还真就带他逛起了伦敦,到处介绍着麻瓜世界才有的东西。

“那不是铁盒子,那叫汽车。上帝!你们居然不坐车的么?那用什么交通工具,扫帚?”雷狮捂着嘴,憋笑憋得厉害。

“……我们坐马车啊坐火车啊!主要我见识得不多,你换个巫师来肯定认得!”安迷修不服气地反驳,甚至以自己的无知为理由,说完都羞愤得想抽自己两耳光。

“你们的照片居然能动?哇哦真的很神奇。”

安迷修这回觉得扳回了一局,刚想翘起尾巴炫耀几句,结果肚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异样的怪叫。

雷狮先是一愣,随后笑得乐不可支,“哈哈哈你这家伙好像从蹲在草丛里的时候就叫饿了吧。”

“……”安迷修感觉自己自从认识了这个麻瓜之后就开始了义无反顾的丢脸之路。

他们去了家烤肉店,按照雷狮所说这是全伦敦最正宗的巴西烤肉了,并且一定要配上啤酒吃。

噢,安迷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只喝过一次黄油啤酒,想来都有啤酒两字,应该味道差不多吧。

然后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咳咳咳……这什么饮料怎么一点都不甜,而且好呛人!”安迷修被雷狮半威胁半吼地喝了口杯子里的液体,要不是大庭广众不太好意思,他真的要一口喷在这混蛋脸上。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弱啊安迷修,连啤酒都不能喝可不算男人!”雷狮笑得狡黠,端起杯子仰头就是咕咚一大口,喝完还擦擦嘴挑衅地看着安迷修。

“谁,谁说我不是男人了!我告诉你,我可是年满十八岁的骑士!比你厉害多了!”

“那就证明一下好咯,骑士先生。”

安迷修看着杯子里还泛着气泡的淡黄色液体,一脸视死如归地闭上眼,仰头就是一大口。

“牛逼!我承认你是骑士了!”雷狮起哄地鼓掌,还不忘提醒着安迷修,“别吐!不能吐啊!吐了就不是骑士了!”

为什么我是不是骑士要你来评判啊!后知后觉被耍了的安迷修泪眼婆娑地坐在位置上。

幸好后来上的烤肉的确如雷狮所说好吃得舌头得能给咬掉,安迷修这才绕过了他。看着焦炭上被烤得冒出油水的肉片,安迷修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他突然觉得当个麻瓜真幸福。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他头一回,和同龄人有说有笑的吃饭。

在安迷修的记忆里格兰芬多的长桌总是热闹的,是不是跟隔壁斯莱特林打打嘴炮,互相扔几块南瓜派,都是男孩子们钟爱的游戏。可安迷修不一样,师傅教育他要待人接物谦逊有礼,所以他从来没有参与过和斯莱特林的大战中,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捧着怪谈杂书坐在最末端,时间一长,也就回不到那片欢声笑语中了。

或者说,安迷修也从来没有遇到过雷狮这号人。像块狗皮膏药,走到哪黏到哪,嘴上说着气人的话,可偏偏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又平白生不出多大气来。

安迷修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喝高了,一口啤酒一口肉,渐渐地大起舌头来,说话也开始不经过大脑思考就直接蹦了出来。

“我、我跟你说雷狮……像你这种恶党在我们那肯定进的是斯莱特林!”安迷修抱着酒瓶子,眯缝着眼,看着对面的雷狮都带上了重影。

“哦?斯莱特林是什么?说来听听。”雷狮看着安迷修已经微醉的神情,觉得有趣极了,撑着下巴开始套话。

“唔……就是和格兰芬多对立的学院,都是一群纯血巫师。他、他们……”安迷修皱着秀气的眉头,似乎在思考说坏话符不符合骑士道这个问题,最后醉意占了上风,继续竖着指头说起了蛇院种种不好。

“他们狡猾、阴险、爱整蛊人,以前好几次把我的书给藏没了!而且嘴特别毒,我可讨厌和他们说话了!最、最气人的是,他们还都比我有钱!”大概想起了他和师傅那穷苦的小破屋,安迷修不禁悲从中来,把头埋在臂弯里。

“好像是挺适合我的……哎哎哎!你哭个啥!”雷狮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又赶忙把安迷修从臂弯里拉出来,他看着对方涨红的面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放你的屁!我才没有哭!骑士只能给公主流血流眼泪!”安迷修气氛地拿筷子敲了敲碗,亏得这是包间,不然可不得引出什么笑话来。他拿着衬衫袖子抹了把脸,没想到还真有湿湿的,安迷修怔怔地看着自己被沾湿的袖口,一时间没再开口。

“怎么不说了啊,继续说呗,我可想多听听你们那边的事了。”雷狮打趣地拽拽他的手,挤眉弄眼道。

“我们那……”安迷修张开嘴,又闭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末了他又喝了口酒,这才借着酒精作用敢把接下来的话给说了出来。

“其实你要是斯莱特林就好了,这样,就有人能跟我在长桌那互相扔南瓜派了。”

 




安迷修感觉自己睡了个好觉,像是喝过无梦药水那样,眼一闭一睁就是天明。虽然现实是他一睁眼就对上了雷狮那张放大的脸,吓得安迷修低叫一声,身子一翻就从床上滚了下去。

等等,床?

“没想到巫师的酒量这么差,我还以为你们可以用什么小魔法让自己不醉呢。”

安迷修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头顶传来雷狮带着笑意的声音。

“你这个建议很好……可以让魔法部的人设计一条出来。”安迷修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只觉得全身好像被独角马践踏过一般,酸痛得不行,脑袋更是晕晕乎乎,还没站稳就一头栽到了床上。

“哟哟哟,这都会投怀送抱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安迷修费力地睁着眼,才发现天是泛着暖色调的清晨。

难道说他从下午喝醉就一直睡到现在?!不不不,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好像任务完成要在三天之内来着。

“瞧你那惊慌失措的样,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给睡了呢。”雷狮伸了个懒腰,倚着床头笑道。

安迷修自以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然配合着他睡眼惺忪的表情根本没什么恐吓力。他有些烦躁地抓着头发,昨天借着酒精胡言乱语一通虽说是让心情舒服了些,但现在想想真是羞耻得想钻床缝里去。

啊啊啊,什么叫你是斯莱特林就好了!这一副寂寞空虚冷的样子是闹哪样!肯定要被笑死了!

对不起啊师傅,我真是丢了骑士家族的脸。安迷修在内心啜泣着。

“怎么不说话了。对了,你们这个研究要做多久啊,今天还出去玩不?”雷狮拿脚踹了踹安迷修的小腿肚,拿着手机开始翻着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而且你再多说说你们的魔法世界呗,可真有意思。”

……再说我特么就要被拎去威森加摩了好么?!你以为我是沟通麻瓜和巫师的桥梁么!安迷修内心疯狂吐槽着,眼睛却瞟到了雷狮手机上的一张朋友圈图片,他眼前一亮,几乎是兴奋地要蹦起来。

“我想去看马!”

对不起啊师傅我不是个好骑士我一点都禁不住诱惑!

一路上雷狮都在缠着安迷修问这问那,小巫师被问得烦得受不了,偏偏还没有魔杖可以捣瞎这个人的眼。不停自我催眠着反正第三天就可以给他来个一忘皆空所以现在多说些什么肯定也没问题的吧!把自己成功说服过后,安迷修跟雷狮一边在动物园里走着,一边夸夸其谈魔法世界的各种东西。

“你知道吗,我们分院其实是要根据一顶帽子来的。梅林的内裤那帽子真的是脏得可以,而且唱歌及其难听。”

“女朋友?不不不,骑士保护的永远是公主……该死的你不要笑啊!好吧的确我很没有女人缘,这简直是霍格沃茨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让我来个魔法?不行不行,我无杖魔法用得特别差。”开玩笑,会被魔法部监控到的好么!

“为什么想看马啊。你可别笑啊,因为我以前在同学面前说自己是最后的骑士,然后他们说我没有马算什么骑……我就不该相信你不会笑这件事!”

安迷修觉得他可能七年之间和同学加起来的话都没这两天内跟雷狮一个人说得多。这真奇怪,他想。明明就是个刚认识的人,却有如此魔力,简直分不清他俩到底谁是巫师谁是麻瓜了。

安迷修讲得口干舌燥,有些不满地捣了下雷狮,“喂,我说了这么多,不该说说你的了么。”

“我?”雷狮歪了歪脑袋,继续把脸贴在企鹅馆的玻璃上,“我就像你们所说是个很普通的麻瓜咯,没有魔法,没有什么会动的照片画像、会飞的车,就是很普通的长大上学然后找个工作消磨生命吧。”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样一个悲观主义者。”安迷修睨了他一眼,视线又转移到对方头上系着的头巾,“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了,你为什么要绑着这个头巾?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唔,怎么说呢。”雷狮终于把脸从玻璃上揭了下来,通透的紫眸像块水晶,倒映着安迷修略带疑惑的面孔,“就像你想当骑士一样,我想当个海盗。”

“……恕我直言,这种职业是违法的吧。”

“我严重怀疑你没有朋友是因为你太爱说大实话了。”

“就你废话多。”

“我家比较有钱,对,就是你没钱的反义词。小时候爸妈就给我铺好了路,上重点小学、重点中学、重点大学,然后去国外镀金。很多人很羡慕,但我就觉得挺没意思的。你知道加勒比海盗么?算了你这种家里蹲巫师肯定不晓得。我当时看完就特想当个海盗,不受拘束、自由自在,想去哪挖宝藏就去哪,想想就爽得不行。”

“那后来你怎么没当了?”

“那你觉得你现在是真正的骑士了么?”

安迷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拿手指搔刮了下面颊:“这种东西不需要别人认可吧,你觉得自己是,并且为之奋斗,那你就是了呗。”

“所以你即便没有马也是个骑士,安迷修。”雷狮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他的头,在安迷修快要发火的时候撤回了手,声音有些闷闷地盯着剥离里的企鹅。

“然而即便我有头巾,我也不是个真正的海盗。”

 




安迷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他歪头看了看身边的雷狮,这人早已睡得像个死猪,还打起了鼾。安迷修愤愤地把被子拽过了一点,让雷狮大半个肚皮都露在外面。他觉得这样挺解气,可过一会又想想现在是仲秋时分,还是又把被子给他搭了回去。

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留给他的时间不足二十四小时。安迷修觉得就算他这次能按时完成任务,估计这效率转正也是天方夜谭。毕竟哪有记忆消除员消到最后还和麻瓜聊天做朋友的,他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白天那段骑士与海盗的言论让他纠结好半天,安迷修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雷狮说自己不是个海盗,难道还是因为那职业违法?他仔细思索着自己的那段言论好像也没什么不妥,想来想去也只好再把锅丢回到雷狮头上。

青春期的小孩屁事就是多。虽然他知道雷狮和自己一般大。

安迷修仰躺在床上,这里是雷狮在大学外租的房子,万恶的资本主义有钱人,住这么豪华的大房子。他前一天晚上是昏睡过去的,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房间有什么不同,现在好不容易清醒了,不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整个房间都贴满了荧光色的星星图纸,在浅淡月光下反射着莹莹光亮,就仿佛真的把天空给收进了房间里,两个人就这样睡在星云上面。

如果雷狮是个巫师的话,一定是个特别喜欢创新玩新花样的家伙。安迷修拿手枕在脑后,这样想着。能把自己的房间折腾成这样的家伙,想比也会有更多的精力去佐客笑话商店开发新产品。这样想着,安迷修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海盗船模型,衣服架上挂着的船长大衣,甚至还有顶端的三角帽。安迷修轻轻叹了口气。

这人哪里不是个海盗了,准备那么多的东西骗鬼哦。

安迷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星星看花了眼然后迷迷糊糊睡着的,反正在他还在梦里数星星的时候,耳边就已经响起了雷狮炸雷般的叫嚷声。

“起床了!安没马起床了!”

“……滚。”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了个好觉的缘故,今天的雷狮看起来格外开心。可相比起任务时间快要截至的安迷修,小巫师脸上的愁云惨淡几乎都能下出雨来。

他们要永远都是朋友就好了。安迷修挫败地想。

照例又把伦敦的街角缝隙给逛了一遍,还尝了美味的法国大餐,可这依旧不能让安迷修提起半点精神。他神情恹恹地拿叉子捣弄着盘子里的贻贝,直到雷狮终于受不了他这样摧残食物把人给拽出了饭店才好了一些。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昨天还说我悲观主义,你自己不是莫名其妙就不高兴。”雷狮拿脚抵了抵他的脚尖,语气奇怪道。

“大概看到你烦的……”安迷修有气无力地回击,视线一直游弋在大本钟的时刻表上。

“那不好意思,大概你还得看很久了。”雷狮笑得贱兮兮,伸手拧了拧安迷修的脸,或许是觉得手感不错,两手齐上阵,把小巫师的脸颊揉成各种形状,“你应该还要留一段时间吧,我跟你说英国也不止伦敦这一个地方,很多乡下小镇都可好玩了。”

“……”安迷修没说话,只是任由他揉着脸。

“你都没点反应,没意思。”雷狮放下手,一脸嫌弃地趿拉着鞋子。

“揍你算反应?”安迷修抬了抬眉毛,佯装故意地给他来了一拳。

“可以可以,这才有意思嘛。”雷狮笑容又回到脸上,他拽着安迷修继续往前走,“你知道吗,过了塔桥,就能看见伦敦眼了,传说中最大的摩天轮。”

“摩天轮?那是什么啊?”安迷修一脸懵逼。

“就是……可以向星星许愿的地方吧。”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哈哈哈,骑士怎么能没点浪漫细胞呢。”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还是向那座巨型摩天轮走去。按照雷狮的说法,最佳乘坐时机是夜晚,那时候摩天轮上的灯光都会打开,远远看上去的确像是个巨大恒星。夜幕降临时,泰晤士河边已经围满了人。大多都是成群结队的情侣,安迷修看着他和雷狮互相拉着的手,莫名有些烧脸。

“喂,我说,咱们就一定得拉着手走么?”

“这里人多啊,不拉手还不得走散了。”

好像还挺有道理。安迷修把脸藏进衣领里,努力忽略掉脑子里的旖旎幻想。

越走进,越是觉得那个巨轮恢弘无比。安迷修张大了嘴,他觉得言语已经不能来感叹麻瓜的智慧。很难想象没有魔法,这样神奇的大家伙是如何被建造出来的。

“我以前觉得魔法是万能的,现在我突然不这么觉得了。”

“其实都挺万能的。”走在前面的雷狮笑了笑,周遭的人声鼎沸将他的声音淹没得不甚清晰,但却能准确地溜到安迷修的耳边,“不然我们也不会聊这么久了。”

安迷修捂了捂有些发烫的耳朵,支支吾吾没说出话来。

他突然很难过,看见新鲜事物的喜悦被这铺天盖地的伤感给冲没。明明雷狮很欣喜他们的相遇,可没过多久这短暂的三天回忆都要变成垃圾丢弃在记忆的长河里。那一瞬间安迷修的脑海里甚至蹦出很多荒诞的想法,但再一想到师傅那颤颤巍巍的模样,又只能对自己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遇到过就好了,安迷修想。这样也就不会体会到离别是有多么难过了。

也不知道雷狮家是能有多钱,才能避开排成的长队上了摩天轮,真是万恶的有钱人。

“说起来都快十二点了。”雷狮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是啊,要十二点了。”安迷修扒在透明的窗口,看着脚下人群变成团集在一起的蚂蚁。车水马龙间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顺着道路连接成一条条彩色洪流,波涛汹涌地向不知名的前方赶去。

“骑士和海盗真的不能永远在一起么?”雷狮看着脚下,突然这么问道。

“大概他们会打起来吧,为了避免死伤还是不要在一起的好。”安迷修没敢看他,放在衣兜里手都在颤抖。

“你的小木棍找到了么?”雷狮又发问。

“找到了。”安迷修舔着自己的唇瓣,喉咙干裂难耐,“在我的巫师袍里,我给忘了。”

“你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了对不对?说得也是啊,要是巫师界都是你这么蠢的巫师,那肯定早就被麻瓜占领了。但现在从来没有人提过巫师的存在,所以你们肯定是做了什么是么?”

“……你可真聪明呢,要我给你鼓鼓掌么?”安迷修终于把头转了过来,正过的身子露出右手上握着的魔杖。

“鼓掌就不必了,你亲我一下好了。”雷狮还是那样笑着,眼里写满了势在必得,根本找不到半点惧怕的影子。

“你真的很搞笑哎,你不问问我要做什么吗?万一是杀了你呢?”安迷修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断颤抖的手指,嘴上的讥讽笑容却已经挂不太住了。

雷狮歪了歪脑袋,把身子整个向后一仰,紫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安迷修的倒影。

“那就让故事这么演下去吧,邪恶总是会被正义打败的,不是么?”

安迷修闭上眼,他以为自己会流泪,却发现眼眶干涩。耳边是大本钟整点的报时,预示着第二天的十二点已经敲响。他再度睁眼,眼眸里满满都是雷狮。

“你错了,故事里大部分演的,都是正义与邪恶同归于尽。”

“我挺喜欢这个。”雷狮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安迷修举起魔杖,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你现在闭上眼,我要给你奖励了。”

雷狮听话得乖乖闭上眼。然后他感觉到一个略带凉意的柔软触感,轻轻贴合在他的双唇间,像是蜻蜓点水,不留一丝痕迹。

然后他听见安迷修清越的嗓音。

“Obliviate.”

安迷修看着倒在地上的雷狮,拿出魔杖放在自己的太阳穴处,同样的咒语在唇齿间滚动。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过去、现在、未来。烤肉、啤酒、繁星。最后,这些通通归于黑暗。

 




雷狮已经对着书本发了好半天呆,直到卡米尔推了推他,这才回过神来。

“大哥你还好么?自从那天从伦敦眼回来你就不太对劲。”

“没事,可能就是太累了吧。”雷狮笑得勉强,扭头继续对着书本发呆。

课本上的字在他眼里已经失了焦距,但他还是没有想翻到第二页的想法。身后佩利和帕洛斯照常互掐,卡米尔安安静静地一边看书一边吃着甜品。这个世界很正常,和以往没什么区别。雷狮想。但却总有一种突兀感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这种情况发生还是一周前。他被莫名其妙发现晕倒在伦敦眼上,送到医院后也没什么大碍,讨厌消毒水味的雷狮当天就办了出院手续。这事被佩利嘲笑了半天,说他什么时候也开始晕摩天轮了。雷狮懒得搭理他,反倒是觉得全都是蹊跷。

按他的性格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可绑架什么的,这罪犯未免也太浪漫了点。思来想去什么都对不上号,一直到现在都闷闷不乐。他有时候会下意识摸自己的嘴唇,总觉得上面被什么东西触碰过。帕洛斯笑他是想女人,雷狮反手就是一本牛津字典砸他脑门上。

“大哥,门口有人找你。”卡米尔接完按铃声,蹬蹬蹬跑了回来。

“没空,烦着呢。”雷狮烦躁地摆了摆手,像在赶苍蝇。

“他说他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会晕在伦敦眼上。”卡米尔纠结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雷狮立马站起身,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巨大声响。他鞋都没穿好就这么跑了出去,头一次,他觉得买个顶楼的房子是如此傻逼的事情。

雷狮一开门,入眼的就是一双张扬的红色球鞋,再到包裹紧身的长裤,洗得发白的白衬衫,黑黄相间的领带,最后是一张面带微笑的清秀面孔。

这人眼眸是薄荷色的,清澈如同雷狮家鱼缸里的那盆水,里面晃动着明明灭灭的细小光斑。他一看见雷狮就不可自制地笑了起来,亚麻色的头发随着动作轻轻摆动着。

“你知道那天你是怎么晕过去的么?”雷狮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清越脆响。

雷狮下意识就摇头,他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迸发出来。然后他就看见少年扬起恶作剧似的笑脸,走到他的面前,踢了踢自己的小腿肚。

“因为你不知道呼吸,被我吻晕过去了。”




-FIN

其实就是安哥把自己关于雷狮的回忆也消除了,只留下最后一个吻,逃避了检查,然后做回了个普通人来找雷总啦。多么傻白甜的剧情噗。

天知道为什么我复习功课会复习出一篇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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