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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轰】世间愚者 02

原作延伸

失忆paro





前情提要:01





“应该是中了敌人的个性。”恢复女郎看着手上的报告,细嫩的嗓音带着笃定,“根据询问的问题来看,他的记忆方面受到了损害,不过……”扶了扶头上的护目镜,恢复女郎的神色有些古怪,“爆豪君也并不是完全失忆,而是仅仅丢失了一段记忆。”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才十五岁,刚刚经历完一年级的雄英体育祭。”

这下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关于那令人直白到错愕的敌意。

毕竟在轰焦冻的记忆里,一年级的体育祭后他和爆豪的关系一度降至冰点,虽然以前也没有多好就是了。他一度想道歉,作为同等级的对手,轰焦冻自然也知道自己在那个情况下熄灭火焰对爆豪的自尊心损伤有多大,可偏偏恰逢母亲出院,杂七杂八的事情赶到一起,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为时已晚。他们的距离从几步之遥变为深若鸿沟,足足花了几十倍的时间才最终弥补缝合。

所以说现在的爆豪胜己,是最讨厌轰焦冻的爆豪胜己。

关于报告的分析他们是在隔壁的办公室进行的,还没商量好进一步的方案,就被哭哭啼啼跑来的小护士打断。年轻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容易安稳好了才知道原来是某位病人又开始闲不住的大发脾气。

“废久呢——!让他滚过来见我!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下一秒爆豪的怒吼声就适时出现,吓得还在抽泣的小姑娘打了个泪膈。

“啊啊,这下可麻烦了……这个时候的小胜真的超棘手啊。”绿谷无语凝噎,只得怂拉着脑袋准备奔赴刑场。轰焦冻想了下,随即也跟了上去。

甫一推门,就见满地狼藉。到处都是因为爆炸而产生的碎片,从花瓶到茶杯,无一幸免。偏偏始作俑者还扬着下巴一脸倨傲地坐在床边,大有一种“你今天不说个明白就等着被炸死吧”的气势。

绿谷头痛地揉着额角,尽量清晰而简洁地把眼下的状况和这个“十五岁”的爆豪说个清楚。

“也就是说我现在丢失了十五岁之后的十年记忆?哈?这是什么搞笑的剧本!”爆豪交叠着双臂嗤笑道。他看起来比二十五岁的自己更要骄躁多了,明明还是同样的躯壳,但那双眼眸里却是年轻时期才有的尖锐与锋利,像极了一把亮刃的刀,却不见刀鞘的踪迹。

绿谷一脸“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站在那结结巴巴拼命解释着现状,他甚至拿手在自己和身边的轰焦冻之间比划着,似乎极力在证明这里的确是十年后的世界。

可不论绿谷怎么费尽口舌爆豪就是一副你别骗我的样子,弄到最后轰焦冻看不下去了,拦住了还打算继续喋喋不休的绿谷,目光冷然地盯着病床那个笑容放肆的“少年”。

“其实你早就相信了吧,毕竟自己的身体最无法骗人,别捉弄绿谷了。”轰焦冻面无表情地拆穿爆豪的谎言,说得身旁的绿谷一愣,也让原本暗自嘲笑的人猛地阴沉下脸。

“关你屁事啊阴阳脸。”爆豪眼神阴鸷地开口道。

眼看两人的气氛愈加紧张,绿谷连忙出来当和事佬,他对着轰焦冻摆摆手,笑得有些傻气,“没事的轰君,毕竟小胜记忆不太完整……”

“你说谁不完整啊?!”

“小胜我错了啊啊不要生气!”

最后还是门外的恢复女郎说要再来检查一遍,把轰焦冻和绿谷赶了出去,这才平和了箭弩拔张的氛围。

“刚刚真是谢谢轰君了,不过也没什么事的,毕竟小胜也没有动手什么的。”坐在诊疗室外的长椅上,绿谷扒拉着头发笑得一脸赧然。

“十五岁的他真幼稚。”轰焦冻蹙着眉,总结性地来一句。

“其实也不能怪小胜啦,毕竟一觉醒来突然少了十年记忆,周围还都是陌生的熟人,肯定他也不好受。”绿谷眨眨眼,声线柔和“而且还有件事想拜托轰君来着。”

“你说。”

 




“所以本大爷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回去啊?!”

“你现在是非常出名的英雄,而且被很多人盯上,受伤的事情不能随便暴出去,有我在也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那就让废久自己来啊!而且只是失忆而已,又不是残废了,根本不需要你这样的家伙来保护我好么?!”

“需要我先把你揍服然后我们再回去么?”

轰焦冻平静地说完这话,对面人立马没了声。爆豪有些挫败地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继续往前走。显然失去的记忆并没有一并带走他的智商,即便身体内庞大的能量在不断游走,但爆豪也知道仅凭现在的自己是无法控制的。

可等到了一栋公寓前,他又开始吼叫起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根本不是我的家好不好!”

“你的父母去乡下养老了,这是新家。”轰焦冻对着黝黑的钥匙锁孔沉吟半晌,然后转身对爆豪伸出一只手,“钥匙。”

“鬼知道那玩意在哪啊!”

轰焦冻指了指他明显凸起来的裤子口袋,爆豪被反噎一口,气得想打人。

妈的,偏偏还打不过。爆豪忍不住切了一声。

打开灯,屋子内意外的整洁干净。轰焦冻从没看过爆豪胜己的房间,无论是森林合宿时还是后来一起步入职业,仿佛即便关系变好了也没有找到个恰当机会。他从前就知道爆豪很会烧饭,和自己这种只会下荞麦面的不同,虽然很难想象这家伙腰绑围裙认真切菜的模样。但他没想到爆豪居然真的是个与外表十分不符的居家型。公寓是单人型,有些纸箱还堆在墙角没被收拾好,灶台上还放着水壶,顺着没有关门的阳台看去还能瞧见挂在外头吹风的衣服。

“这居然是我的新家?感觉还不赖。”爆豪手插着口袋站在门口,像个领导人似的巡视了一番,得出这个结论,然后他转过身,拿鼻孔对着轰焦冻,“好了,现在我到家了,你这家伙可以赶紧消失了。”

“绿谷拜托我了,最近得跟你形影不离,所以我得住这。”轰焦冻没理会身后一脸不可置信的人,自顾自脱了鞋子,小声说了句打扰了,只穿着袜子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

“……你他妈不知道穿拖鞋啊!”爆豪胜己已经气到懒得骂人了。

因为在医院守了一下午,轰焦冻一进门就觉得困得不行,但他还是在强打着精神秉承着照顾病人的态度,虽然在他准备帮爆豪洗澡时对方一个巴掌就把他推了出去。轰焦冻坐在单人沙发上,浴室里传来淋浴的水声,间或夹杂着某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他听了一会,觉得有些想笑,今天的相处就像是弥补他在十五岁时和爆豪的失之交臂。原来那家伙的青春期是这个样子,比当初远远看起来还要嚣张得多。

可这个想法只维持了一阵,很快又被铺天盖地的阴霾所掩盖。不管怎么样,恢复记忆都是现在的首要任务,他们必须要将犯人绳之以法,将原来的爆豪胜己夺回来。轰焦冻有些疲倦地闭上眼,他其实还是更喜欢原本的那个爆豪。至少同生共死的这几年能让他们互相理解,以时间为轴的羁绊在骨子里铭刻,而不是现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还满脸臭屁的小鬼。但究其根本也不是这个人的错。轰焦冻越想越乱,他很少遇到这么纠结的事,直来直往的答案被感情扭得七拐八弯,一会是爆豪深夜离去的背影,一会是失去记忆后包含怒火的眼神。明明哪一边都是爆豪胜己,却为何感觉差距甚远。

爆豪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照明,昏暗的灯光如锦被般叠盖在熟睡在沙发的人身上。轰焦冻紧闭着双眼,光线在眼睑处打下一小片阴影,平静的睡颜冲淡了往日的冷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温和了许多。爆豪还在拿毛巾胡乱擦拭着头发上的水珠,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这明明还是那个轰焦冻,却又不像那个轰焦冻。至少他仅剩的记忆里并没有如此温存的场景,有的只是少年傲气的看不对眼,和赛场上决战时那不能尽兴的交手。出现在脑海最后的是那只颓然放下的手臂,和随之黯然熄灭的火焰,像是对他爆豪胜己的侮辱,不停的叫嚣宣战却只换来现实的狠狠一巴掌。真是气人。所以他在睁开眼看到来人的第一时间就下意识恶语相加,虽然脱口而出后又立马因为眼前这人的形象而怔愣了好半天。

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穿越了,不然为什么前一天还穿着校服和自己一般高的人,今天却身高像拔了苗似的窜长,连五官都深邃成熟了许多。直到他跌跌撞撞走到镜子前看到同样也不再眉目稚嫩的自己,这才接受了世界已经被拖拽到十年后的事实。

这个感觉真的很糟糕,爆豪想。失去的十年记忆就像是心上破了洞的大口子,明明熟悉却又显陌生的他人化为风刃一刀刀在内壁上切割,失控的感觉夹杂在恐惧中,如同一滩深沼,意欲将人溺毙其中。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周围人,因为这完全超出了他仅有的认知范围。明明以前可以肆意讥讽的阴阳脸,现在却因为内心不知名的情绪,让那些话都噎在嗓子里,语气都下意识地放软了许多。而这,就是长达十年的时间跨度所带来的陡然转变。真是荒诞又可笑。

爆豪烦躁地把毛巾随手一甩,努力抑制住自己想给这个随便就睡着的家伙找个毛毯的冲动,死命瞪了他一眼,随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向卧室走去。

 




轰焦冻是被冻醒的。虽然他在感到彻骨寒意的第一秒就给自己开启了加热功能,但还是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喷嚏,然后就这么醒了过来。他先是眯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好一会才懵懵懂懂地想起自己现在正睡在爆豪家。在沙发上睡觉果然有些不太舒服,强忍着脖颈处的酸意,轰焦冻揉了揉眼打算起身,结果一条薄毯子就这么从腿上滑溜了下去。他眼疾手快地伸手,轻薄的布料让他不禁开始推测这是否是自己受凉的源头。不过再想想昨晚爆豪那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想来这也比被半夜偷偷扔出家门要好的多。

轰焦冻坐在原处癔症了好一会。他其实还做了个梦,梦里是前年事务所举办的一次酒会。自己因为口味清淡一直都难以适应白酒的辛辣,所以只能看似极不合群地捧着一杯大麦茶坐在角落,身旁是把酒当水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的爆豪胜己。周围有女性想上前搭话,却都因为爆豪那阴鸷的眼神而吓得不敢再进一步。当然轰焦冻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倒不如说这样的清净反而挺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爆豪就常常待在他的身边,这人脾性乖张,自顾自坐过来时的理直气壮都差点让人错以为那块地是不是写了他‘爆杀王’的名号。两人坐一块时也不怎么说话,一个本就寡言少语,另一个,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每次绿谷颤颤巍巍过来,见着自家炸天毁地的幼驯染居然在轰焦冻身边意外得安静,满脸感激地拉着轰焦冻的手,神情激动得活像是把女儿托付给他人的老父亲。轰焦冻神情懵逼,看着绿谷又被爆豪不耐烦得像挥苍蝇似的赶走,下意识地偏头问了一句“不需要和他们一起玩么?”,手指还不忘指向正玩国王游戏笑得疯癫的一群人中。

说起来那个时候爆豪说了什么来着。轰焦冻只能记得那人皱着眉头,嘴巴开开合合说了些什么,刚想伸长耳朵仔细听个清楚,就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冻了个哆嗦。然后他就醒了。

没等轰焦冻再细细回味个一时半会,卧室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随后是爆豪气急败坏的声音。

“妈的明天一定要换个大一点的床!”

然后轰焦冻就这么维持着脖子侧转的姿势,看着只穿了一个大裤衩的爆豪抓着比平时更爆炸几分的头发,满脸烦躁地从卧室准备走向卫生间。紧绷的肌肉线条因为本人的动作拉出漂亮的弧线,腹部形状分明的八块腹肌在清晨透亮的阳光下被看得一清二楚。然而爆豪并没有给轰焦冻太多欣赏的时间。他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就如一盆水从脑袋浇下,清醒得打了颤,打了一半的哈欠都因为震惊而停在了张嘴的动作上。然后他就在轰焦冻准备说早安的下一秒,脚掌一转方向就往屋里冲了回去,兵荒马乱的脚步声中还能听见愤怒的吼叫。

“草居然忘了这家伙还在家!”

除却早上这一点插曲,一切都还算进行顺利。轰焦冻带着爆豪来到楼下的拉面馆准备吃早餐,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躲过老板的热情问候,轰焦冻夹了一筷子荞麦面,扭头对着正往自己碗里疯狂撒辣椒粉的爆豪开口:

“早上接到绿谷的消息,昨晚有人故意泄露了你重伤的事情,待会我们需要去事务所开个记者招待会。”

“啊?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爆豪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拿筷子搅和着已经红得发黑的面汤。

轰焦冻无奈地塌下眉毛,伸手拽着爆豪的领口缩短两人脑袋间的距离,像是怕被旁人发现似的悄声道:“需要你去亲自澄清一下这件事,我们现在必须要让外界认为你没有受伤。”他顿了顿,补上一句,“更没有失忆。”

“哼,欲盖弥彰。”爆豪拿鼻子发出不屑的气音。轰焦冻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这人明显不想再和自己交流的样子,还是低下头继续吃着盘里的面条。

为了方便,绿谷一大早便派人开车来接他们。两人匆匆吃完早饭,就坐进了等候已久的轿车中。前座的秘书小姐递来一张纸,爆豪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翻个白眼随手扔给了旁边的轰焦冻。带着疑惑拿起,才发现原来是面对记者各种刁钻问题所想出的各种应对答案。

“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变成了白痴,别瞧不起人了好么。”爆豪翘着腿,语气轻蔑。

事实也的确证明,即便失忆,爆豪胜己还是那个优秀到让人眼红的爆杀王。他从手机里找了几段以前的自己面对记者时的视频,便很快拿捏好了十年后应有的口气。当爆豪蹙着眉头,面对眼前黑洞洞的长枪大炮对答如流时,那幅自信又嚣张的模样差点让轰焦冻以为自己所熟知的那个爆豪又回来了。虽然一结束记者会,爆豪就立马阴沉下脸色,手心里发出细小的爆裂声响,这让轰焦冻又不由哑然失笑。果然不论怎么压抑,潜藏在人血管中的暴戾因子还是难以消去。

因为公开发声粉碎了谣言,接下来自然也找不到什么借口继续休息。眼下,爆杀王必须继续活跃在大众的视线中,同时也是给他们追查敌人所打出足够的烟雾弹。绿谷忙得不可开交,吩咐秘书小姐抽一份简单的任务安排给他们。

手机上收到情报部门发来的最新坐标,随手滑动到下面阅读着目标战力,似乎只是个小型的私人武装,并没有什么个性很强大的敌人。轰焦冻把手机放回兜里,转头叫了声已经在座位上抖了半天腿的爆豪。

“准备出发了,力量感受得怎么样了?”

爆豪站起身,战斗服特制的马丁靴踩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甩了甩手腕部分酷似榴弹的特殊装置,嘴角咧开到一个夸张的角度,笑容肆意且张扬。

“你就看本大爷怎么炸翻他们吧!”

 




体内似乎有沸腾的岩浆在咆哮,轰焦冻慢慢将这些炙热引导向右半边的冰天雪地,凝结在脸颊上的冰渣遇热蒸腾出白气消散在空气中。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能力使用过度,然而眼下周遭的敌人却并没有减少。身后不断传出振聋发聩的爆炸声,间或夹杂着爆豪胜己挑衅似的嘶吼。轰焦冻用余光快速打量着战局,不断逼近的劲敌让他眉头紧皱成一个死结。

眼下的情况明显和任务里描写的不同,战力相距天差地别,若是以前的那个爆豪定能轻松解决,偏偏现在少了十年的摸爬滚打,一时间还无法掌控好庞大的能量。

这个绿谷也肯定是最明白的,所以没来由会安排这样的任务。轰焦冻沉吟着,脚下动作不停。被鞋尖触碰到的大地不断涌出坚冰,以他现在的冻结速度,已经鲜少有人能逃脱被冻僵的结局,可这群人里有个以速度个性见长的敌人,每每在他发动攻击的一瞬间就化为一道黑影袭来。轰焦冻不得不将力量转移一部分到手上,炙热的炎浪呼啸而去,虽然击退了敌人,却也恰好给了另一些人逃跑的机会。

他一边调整着状态,一边大脑高速运转着。尽管爆豪吼得起劲,但眼下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他是无法承受住高负荷个性运用所带来的疲惫。必须得速战速决或者先逃离战场才行。

像是为了应证轰焦冻内心所想,下一秒就听爆豪一声闷哼,手臂上的装置因为武士刀的劈砍而有了致命裂痕,他喘着粗气后退,汗湿的脊背抵在了轰焦冻身后,眼眸阴沉得像是要掀起巨大旋涡。

“不要冲动,爆豪。”轰焦冻急忙按住又要冲上去的某人肩膀,水汽凝成的水珠顺着发尾一滴滴滑落,“眼下情况不利,不如先撤退……”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因为这些渣宰撤退!”爆豪一把将他甩开,眼里燎起了滔天战意。他泄愤般地将已经损坏的部分扔在地上,手掌析出的汗液伴随呼吸不停爆破着,“本大爷不是说了么,今天就一定要炸翻他们——!”

轰焦冻额角一阵抽搐,他头痛地低吟一声,深深感受到了叛逆期少年的棘手。是啊,现在记忆还停留在雄英一年级的爆豪哪里会懂得什么叫做战略性撤退,平日里再怎么冷静睿智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他还没有经历过之后那些大风大浪,没有品尝到败北甚至失去同伴的滋味。现在的他只凭着一腔怒火,哪里又能击败得了这些身经百战的敌人。

算了算了,轰焦冻破罐子破摔地想,直接用武力解决一切吧,脱离危险之后随这人怎么闹腾。

调整呼吸,轰焦冻迅速估算着出口离战场的位置。右脚狠狠朝地上一踏,无数寒冰顺势奔涌而出,随后火焰从左眼喷射出亮眼的火光,手臂随着动作缓慢抬起,无数细小的爆裂声伴着手掌上扬的力道噼啪作响。

一时间,世界陷入了半冷半燃的焦灼状态。原本急速的动作因为生死缘由而在敌人惊骇的眼中变得尤为缓慢,因为高温而显得通红的手掌不断下移,极寒与极冷的相撞迸发出无数光亮,宛若白昼。众人视网膜中最后印刻下的就是轰焦冻在爆炸中心的那道伟岸身影,以及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随之而来的火光滔天。

那之后闻讯赶来的英雄与警员到达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活着的生物,只有一个直径有足球场那么大的深坑昭示着方才发生了多么骇人听闻的战斗。

而另一头已经离开战斗现场的轰焦冻正躲在某个暗巷内,他没有理会爆豪投来的惊诧眼神,刚才的那个大杀招已经让他体内的力量掏空大半,此刻铺天盖地的疲倦感让他连句话都不想说。轰焦冻倚着墙,胸腔上下起伏着,他掏出手机给绿谷打了过去,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声逐渐盖过了自己粗重的喘息。索性,很快绿谷就接了起来。

“轰君?”

“把今天经手我和爆豪那个任务的所有人员召集,需要立刻彻查。”他异色的眼眸逐渐沉了下来,紧缩的瞳孔释放出冰冷的寒意,“我怀疑有内鬼。”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内心的烦躁让轰焦冻全程都冷着一张脸,周身围绕的寒气吓得小动物都退避三尺。他其实很生气,气得不得了,刚才战斗时爆豪一连串的不配合几乎要让他差点破口大骂。合作战斗中不听指挥是大忌,不配合同伴更是要被狠批一顿,可偏偏又遇上这种特殊情况,连骂都不知道怎么骂出口。

这种强烈的对比,几乎让轰焦冻不可自制地想起以前每一次和爆豪的配合。起初双方都还有些脾气,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可随着时间推移,逐渐磨合起来的默契让他们之间都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往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彼此。虽然并不是全部,轰焦冻想。其实他总觉得爆豪在瞒着些什么,说话没头没尾,让人云里雾里,他努力打着照明灯慢慢摸索,可那个人却嫌他迟钝剥夺了之后的机会。

多么任性的人,轰焦冻挫败地想。只留下一地的未解之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尘封进了这副躯壳不知名的角落里。

轰焦冻不说话,爆豪自然更不可能主动开口。事实上他现在也烦不胜烦,因为他发现,尽管脑内的记忆退回了十年前,可盛装灵魂的身体却始终牢牢谨记着。就在刚才轰焦冻叫他撤退的时候,其实他的手已经下意识地垂了下去,这简直令爆豪难以置信,十年后的他居然这么听从轰焦冻的命令?各种纷杂情绪伴随着气血不断上涌,等他怒火褪去,却发现自己已经如炮弹般冲了出去。

爆豪看着走在前面的轰焦冻,紧身的战斗服勾勒出青年完美的身材,紧抿的嘴唇让他的侧脸看上去如寒冰般禁欲。明明是他看过不知多少次的脸,爆豪内心毫无波澜,可这身体却没来由燥热了几分。

该死的轰焦冻,他咒骂着。该死的十年后爆豪胜己!

 




刚一走进事务所,轰焦冻就能感觉到盘旋在空气中的浓稠肃杀氛围。这么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绿谷这个老好人发火了。作为事务所的领导人,兼目前排名第一的英雄,绿谷一向和颜悦色对谁都笑得羞赧,甚至会给人一种这家伙其实很弱的错觉。可每当他一发起火,事务所上下全体员工几乎立刻想起他们的头儿原来还是最强的英雄‘人偶’。

对着战战兢兢给他们开门的秘书小姐点了点头,轰焦冻推门而入,就看见绿谷面无表情地坐在最上座,周围是一排冷汗直冒的下属。

审讯阶段全部由绿谷一人操办,偶尔轰焦冻会插上两句,爆豪则全程在一旁玩手机。到底是从小就开始做收集资料的工作,绿谷对于大局的分析、到事情的抽丝剥茧,几乎是信手拈来的程度,短短几个问句就把人问得差点瘫倒在地。

轰焦冻正听着第三个人哆哆嗦嗦和绿谷解释着,口袋里突然传来一声震动,他摸出手机滑开屏幕,原来是姐姐的消息。发来的是张图片,一只灰色的小奶猫正吸吮着奶瓶,轰焦冻很快就认出这是他跟爆豪捡回去的那个。一边握着手机,余光下意识地瞟了眼身边的人,然而爆豪正打游戏打得痛快,压根没注意到异样的视线。轰焦冻轻轻叹了口气,看来眼下是没办法把猫咪接回来了。

虽然绿谷气势逼人,但很明显这个内鬼也是有备而来,一路问下来居然谁都没什么问题。绿谷先是让这些人离开,随后有些怅然地仰在背后的椅背上,指尖转着那只他最常用的签字笔。

一时间办公室内静得只能听见爆豪手机里传来的游戏击杀声,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此时气氛的不对劲。爆豪看着屏幕上的“Game Over”,手机往桌子上一撂,把自己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中。

“不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方法了。”他开口,语气有些不情不愿,“虽然很不爽,但阴阳脸的确很强。让他教我来怎么控制这个力量好了,啧,放心哦,不会炸飞他的。”说罢他捞起手机,站起身,长腿一迈就往门口走。

绿谷求助似的看向轰焦冻,青年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微不可见地轻轻点了点头。

本以为回去路上也是相顾无言,谁知道爆豪居然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你和……‘我’,现在是个什么关系?”

轰焦冻有些奇怪地偏头,似乎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含义。偏偏问这话的爆豪脸也转向外面,只余下一只耳朵在冷风中瑟缩。

“朋友。”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可以把后背交付给对方的朋友。”

“啧……什么鬼,这种关系怎么会有那种感觉……”

“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居然会跟你这种人成朋友!”低声的碎碎念被更高亢的叫喊掩盖过去,爆豪转过头狠瞪了他一眼,留下一脸莫名问好的轰焦冻,脚步蹬蹬蹬走得飞快。




-TBC

越写越多我的妈……只好再来个中了,我这个废话满天飞的毛病怕是改不掉了。

最近专业考试很多,不确定能不能很快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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