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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Dear Summer(下)

年下

灵感源于《Call Me By Your Name》



前情提要:







3.你的长夏永不会凋零





在遇到雷狮以前,安迷修很难想象他会终有一日会陷入一见钟情这样荒谬且不可思议的情愫中。即便成年后在成人世界的摸爬滚打让他熟知如何通晓人情世故,但有些幼年遗留下的印痕则在时光的冲刷下愈加深邃。对于自己喜欢男人这件事,他抱以的态度总是五味杂陈。这并不是一个宽容的年代,对于同性恋的字眼人们依旧避如蛇蝎,甚至当做疾病处理。安迷修有些庆幸自己成长得还算顺利,抚养他成人的养父从未表达过一丝一毫对于同性恋者的歧视,虽然安迷修从未向他吐露过真相。有时候他也会庸人自扰地想当初将他抛弃在孤儿院的原生父母是否会赞成这一切,可思来想去没个结果,最后只能苦笑地摇摇头将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抛之脑后。

起初听到雷狮这个名字还是从他的导师口中。那是位尽管上了年纪却依旧风韵犹存的美丽女人,学识渊博、为人有趣,学校里估计七成男性学子都削尖了脑袋想成为她的学生。教授亲近的态度让她与学生之间几乎没什么隔阂感,结束完每日的学术研究,安迷修也格外愿意再同她聊上一会。当教授第一次提及她的两个儿子时,安迷修很给面子表现出了足够的震惊。

“我真的没有想到您居然已经拥有两个孩子了……我是说,真的,您看起来还有好几年才会到那个年纪。”

女人被他哄得格外高兴,手捂着嘴笑了半晌,他们面前放着热气氤氲的红茶与精致茶点,阳光顺着办公室的落地窗倾泻洒下,满室亮堂。从女人的口中,安迷修能想象出两个朝气蓬勃的孩子,虽然他们的母亲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但安迷修却并未真的听出分毫责备,甚至是女人柔和的笑容让他一时恍惚。原来这就是一个母亲谈论孩子时的模样。

后来教授兴致冲冲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相框给他看,透过玻璃的磨砂质地,安迷修看到边角泛黄的照片中是更为年轻的教授,她怀中抱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裙角则被个个子矮小的男孩拽着。男孩面容与教授有七八分相似,是摄人心魄的精致好看,尤其是那双绛紫色的眼眸,很容易让安迷修想起挂满露水的晶莹葡萄。

当时安迷修只是感叹这个孩子想必现在肯定是个招桃花的风流小子,未曾想过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他口中的桃花之一。

选择暑假去教授的家里借住并不是一时兴起,安迷修的养父向来神龙不见首尾,自从他上大学之后见面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大多都是寄些信来,写着不着边际的散漫话语,顺带还有几张只有一只养父本人剪刀手入镜的风景照片。在孤独与金钱的双重压力下,安迷修最终决定向自家教授提交了租住的申请,本以为会有一翻选拔,没曾想隔天就收到了助教通过的回复。他的行李不多,收拾半天也只装满了一只中等型号的木箱,告别宿舍管理员,就这么轻松地开着他那辆老旧二手车准备出发。

那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要如何和教授一家好好相处。车载收音机中传来略显失真的女人歌声,沙哑低沉,轻慢地吟唱着一首广为流传的情歌。从教授的形容中安迷修似乎能勾勒出一个离经叛道的少年,在那张雷狮幼时的照片就已经能窥见一二其眼中的桀骜。相比之下他的弟弟卡米尔则要安静乖巧许多,甚至有时存在感稀薄得能让人忘记他的存在,按教授的话来说这孩子的性格就像是要拼命中和他哥哥的狂傲似的。说实话,比起怕麻烦,安迷修倒觉得挺有意思。

驱车接近一个小时后,终于瞧见了目的地的指路牌,老旧的二手车步履蹒跚地驶过坑坑洼洼的泥土路,来回的颠簸让安迷修都有些担心会不会还没到站自己的爱车就先支离破碎。好在这样的折磨并没有持续很久,进入一片橄榄林后,道路又重新变成了之前的平整,开始有低矮房屋出现,好似这片绿色海洋中的几叶扁舟。教授的家很好认,红白砖瓦的二层小别墅在树叶的遮天蔽日间逐渐显露,像是掀开外部阻隔的珠帘。样式古朴的大门前种植着不少香樟,离得远了还能瞧见一片果园,空气中飘着迷迭香的气味,清晨的温度还不算太高,在这样一片林荫下,安迷修感到没来由的阵阵清凉。

隔着老远,他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教授。女人甫一瞧见安迷修,脸上的笑容便抑制不住地浮现。安迷修也难掩欣喜,把车子停好,拎着副驾驶座上的行李箱便下了车。

见到雷狮也就在那个时候。少年就像只正准备冲出牢笼的小兽,打着赤脚推开门,先伸出的是脑袋,发色黢黑,五官俊逸,眉眼之间还能让人联想到那副相框里的小孩。对,还有那双眼,那双被安迷修比喻成葡萄的眼眸,眼睑闭合间,里面跳动的兴味与青春就几乎瞬间就攫住了安迷修的整颗心脏。他似乎是在观察自己,抓着门扉的五指弹钢琴似的打着节拍,仅仅露出个半边身子。尽管这样,安迷修也已经能完全想象出这身短袖短裤下是一副怎样年轻朝气的身躯。那一定要比此时的盛夏,还要热烈张扬。

 




安迷修没谈过恋爱。特殊的家庭环境造就他过早成熟的心境,再加上对同性若有若无的吸引,导致即便有不少好姑娘给他递过暗示,但安迷修却始终没有踏出那一步。他用绅士与谦和将自己包裹,用温柔与礼貌将内心装点。他似乎与谁都亲近,但又看上去与谁都疏远。

但恋爱经验的匮乏不妨碍他对爱情降临时的感知。那种感觉安迷修曾在无数本书籍中读到过,无论文学巨著还是街边闲书,随意翻几页,似乎都能在字里行间中寻找到对这些事情的叙述——心头的触电、多巴胺分泌、肾上腺素狂飙。曾经他读时仅仅只是读而已,可难得人生头一遭体味到,第一反应竟是手无举措。

安迷修不是没有思考过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伴侣会是什么模样。他向来心思细腻谨慎,说话做人又属于温吞的老实人那种,所以本能的,他以为自己也会跟一个差不多性情温柔的人走到一起。不说感情多么热烈,但最起码相处是和谐融洽的。可相处不过几天,雷狮就充分表现出了他与安迷修昔日的臆想有多么的天差地别。这样性格促成的根因可能是年纪,可能是家庭,可能是成长环境,但总而言之,都不应当是安迷修迷恋的对象。

或许说迷恋这个词又严重了些。那种心动感陡然落在头顶,没有重如钧石,却像块绸缎,漫不经心地瘙痒着安迷修的四肢百骸。他没看见雷狮时还挺正常,可甫一看见,就有些坐立难安。

好在安迷修自诩演技过人,再加上雷狮对他的厌恶以肉眼就能瞧见,虽然这令他有些沮丧,但终归也是件好事。比起窥见爱情萌芽的兴奋,喜欢上一个比自己要小许多的并且还是自家教授的儿子,这让他更加惶恐不已。

他不得不使出全身解数来故作毫不在意。他在初见时就对雷狮调皮地逗弄一番,但那纯粹出于成年人的恶趣味,并且很快,安迷修就尝到了苦果。雷狮身上好似装有磁铁,即便安迷修在与别人对话,可时不时地他的视线总会向雷狮那儿飘去。那股子少年人的矜傲劲儿璀璨似骄阳,连带着这座小城夏日的暑气,一同朝安迷修扑面而来。

一切的发生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安迷修不得不承认这其中有他的那点难以启齿的小心思。说来惭愧,他长这么大,头一回像只开屏孔雀似的吸引谁的目光,那对象居然还是个同性。哪怕起初只是厌恶与好奇占得上风,但雷狮的视线确确实实常绕在他身边,这让安迷修很是害羞,好几次差点败下阵来。他偶尔午夜躲在走廊角落里抽烟,窗外滔滔不绝的蝉鸣以及不远处时而拍岸的浪花声响,连同着清冽薄荷味儿的尼古丁,一道盘旋在他的脑海内。安迷修闭上眼,就能回想起一天内雷狮对他所做的所有恶作剧以及不经意展示出的各种坏笑。他忍不住咳了咳,又赶忙捂住嘴,生怕吵到隔壁睡得正香的某人。

池塘边的那次玩耍,现在回想起来也吓得安迷修浑身僵硬。他一直对于自己的情愫抱有纠结的心态,一方面想让雷狮察觉,一方面又害怕雷狮察觉。尤其当清澈的池水包裹住荷尔蒙蓬发的肉体时,一切的欲望似乎都在这片清水中无从遁形。甚至在被雷狮恶意拉下水后,他所能给出的第一反应便是遮掩。肌肉紧绷地一步步走上岸,有些气闷地三两下脱下衬衫,因为满脑子只想着赶紧逃离现场,自然也就注意不到身后少年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撇去这个本应属于青春期的甜蜜烦恼,安迷修还是格外喜欢这里的。不论是风景还是人文,都令他深深沉醉并且流连忘返。他几乎是在几天之内,就跟这儿的年轻人们打成一片。说实话在自我魅力的认知方面,安迷修还是颇有自信的,他的一举一动间都带着讨喜,恐怕除了雷狮,他相信这儿没人不喜欢他。

他也不是没有示好过,但通通都被这小子拒之门外。安迷修很是郁闷地瞧着落地镜前样貌俊秀的青年,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儿让雷狮这么不爽。

送出那束风信子干花是安迷修所能做出的最出格的事儿了。但当他忐忑不安地回到卧室,盯着桌上的文献发呆时,很快整个人又泄气般地趴在桌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想,可能在他看来堪比告白的行为,在雷狮那儿估计都根本不懂风信子的花语。很明显,又是一场无用功。

可就当他以为一切就这么尘埃落定,这场盛夏里萌法的暗恋将悄然无声地熄灭时,那个在人头攒动的舞厅内落下的深深一吻,好比一把干柴,瞬间将堪堪涅灭的火苗烧得旺火冲天。

 




安迷修并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更不晓得雷狮究竟是吃错了药还是喝错了酒。他只记得周遭人声鼎沸,头顶处闪烁着镜片球旋转带来的五彩光斑,但即便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他依旧能清晰地听见两人的呼吸以及重如雷鼓的心跳。

他们之间只余下一丝月光的距离。安迷修被雷狮的双手桎梏在墙角,他明明有气力挣脱,却在低头对上那双紫眸的瞬间就自觉或不自觉地卸了所有力道。

这双眼睛太过透亮,里面承载的情感比任何言语都要纷杂,仿佛琥珀般的质地,其美丽程度超过任何一次安迷修与它的对视。他甚至疑惑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是否只是为了将头再低下来一些,好能触到另一个人柔软的唇瓣。最终,安迷修的视线内除了雷狮的脸再无他物。他被猴急的年轻人用膝盖抵进两腿间,如此羞耻的姿势让安迷修霎时赧颜,但很快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除了让自己沉浸在这个深吻中,他再也无法思考其他。

安迷修没谈过恋爱,自然也没亲吻过。这个客观来说的初吻体验算不上良好,显然雷狮也并不是对这方面熟悉的老手。他近乎粗暴地吮吸着安迷修的唇齿,力道之大,几乎要抢夺完对方口中所有的空气。直到安迷修脑袋昏沉滞重地伸手一推,才勉强将雷狮推得向后踉跄了一小步,结束了这一吻。

被推开的雷狮来不及发怒,他仿佛也被自己适才的举动吓了一跳,一双眼瞪大了看着在角落里拿手撑着膝盖不停喘息的安迷修,看了好半天才稍微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得不说……呼。”趁着雷狮怔愣的功夫,安迷修已经迅速调整好呼吸,他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好在周围人都正沉沦于音乐与舞步之中;他再度收回视线,拽着雷狮的胳膊,把人往阴影处带了带,“你的吻技真的很差,看来你并没有像你表现出的那样擅长。”

与安迷修的气定神闲不同,雷狮仿佛瞬间酒醒一般,整个人看上去都对刚才自己做出的事有些不可置信。他现在非常想来支烟或者再灌一杯酒,但很明显,这些眼下都做不到。他刻意忽略掉安迷修的揶揄,脊背抵着微凉的墙壁,试图让过度亢奋的大脑缓慢冷却下来。

可身边的人并没有走,雷狮的余光仍时不时地瞟过去。他瞧着安迷修微肿的嘴唇,诡异地,甚至开始怀恋起刚才短暂的亲密接触。雷狮在大脑冷静后不得不开始思忖现在的状况。在他被荷尔蒙和酒精共同支配下,意乱情迷间吻了安迷修后——该死的这一段怎么听上去那么搞笑——安迷修并没有给他一拳或者直接一脚废了他下面,而是淡定地并且维持着和雷狮一样的姿势靠在墙壁。这昭示着什么?不言而喻。

“我可以再吻你一次吗?”雷狮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毫不遮掩地吐露。他猛地直起身,一只手紧攥着安迷修的手臂。他看上去食之味髓,并且希望通过二次接触来确定心里的想法。

安迷修并没有开口,他只是眨眨眼,过密的睫毛羽扇般扑闪,如绿松石般明亮的眸中倒映着少年人迫不及待的神情。很快他笑了下,笑声短促且细微,但却像个信号,让雷狮一听就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

随后他再度欺身而上。这次他吻得更深了点,甚至用舌头碰了碰对方的舌尖。接吻的过程中雷狮一直睁大着眼,似乎要将这一幕的安迷修永远留在视网膜上。再度分开时,雷狮餍足地砸砸嘴,摆脱之前僵硬的神色,这回他自信一哂,露出一颗小虎牙,笑容里带着狡黠。

“你喜欢我。”他笃定道。

“是的。”安迷修镇定地回答,“我喜欢你。”

这下子雷狮笑得更开心了,像是圣诞节收到了堆满圣诞树下的礼物。他感到快活极了,像是一直苦苦找寻的答案,到了尽头却发现是互相心意相通的结局。太多的美好词语在他的脑海里蹦跶,可到了嘴边,却只剩略带傻气的笑容。

虽然经历过很多次告白与被告白,但这次是不一样的。有个声音一直在雷狮的心底小声地说着,这次是不一样的。他没有迫不及待地打算跟对方上床,更没有想着去跟朋友炫耀自己泡到了哪儿哪儿的女神;他仅仅是攒着安迷修的手,像是紧握着怎样的稀世珍宝。

他们疯玩了一晚上,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雷狮故意想把安迷修灌醉,谁知道对方还眼神清明时,他已经脑袋歪在一边开始说起了胡话。

“他这是怎么了?今天玩这么嗨。”散场前凯莉瞧着躺在椅子上已经开始打起轻鼾的雷狮,挑挑眉,扭头问了问边上的安迷修。

“唔,我想他只是太开心了。”安迷修轻轻笑了笑,“我待会把他送回去。”

“真遗憾。”凯莉几乎是瞬间明了,她耸耸肩,故意拖长了语调,“我本来还想着让你送艾比回去的。可惜呀,总有人捷足先登。”

安迷修抿唇,依旧笑意不减。

乐声散去,之前的喧嚣也被离去的人们带走,未几,除了几个还在收拾的服务员,就只剩安迷修和雷狮两位客人了。

安迷修试着把雷狮推醒,但无功而返。他只好拜托服务生,帮忙把已经睡成烂泥状的少年扶到自己的背上。感受着后背火热的身躯,安迷修有些脸红,但还是将人稳稳地背起来往家走去。

深夜的小镇如同一个正在沉睡的人,远处传来的海浪拍岸是他梦中的鼾声。石子路街道旁亮着暖黄的灯光,一圈圈光晕笼罩着路灯,偶尔还能瞧见一只只小虫飞蛾扑火的身影。世界在此刻都已然静谧,尽管偶尔有坐在路边喝酒的人发出吵闹的声响,但到了安迷修的耳边也变得格外动听。

他微微偏头,就能看见雷狮紧闭的眼睑。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耳鬓,像是根羽毛,穿透皮肉,瘙痒着他的心脏。

“喂。”安迷修忍不住开口,声音放得极轻,像是害怕将背上的人惊醒,“你喜欢我吗?”

你是否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着我呢?

但回应他的,只有平缓且带着热气的呼吸,以及不知躲在哪棵树上的尖声蝉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剩余的又被屏蔽了总之我们走外链叭






FIN.

啊!没有赶上圣诞节!呜呜呜!但还是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终于又填了一个坑,依旧是非常shi的我,带来了非常shi的作品。【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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