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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彦】稚子心

又名《将军的初恋秘闻》(笑)

原作向

 



 

 

彦卿正准备提笔写字。

他手握电子毛笔,笔尖轻触宣纸影页,仿真的墨水从笔的末端凝聚,霎时间在泛着蓝光的宣纸上留下一点墨痕。他凝神聚气,正准备行文,却被一个娇俏的声音打断。不,不是声音。应该说,是被这声音中提起的某个名字晃神。

他听见停云姑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千娇百媚。她说:“瑶琴呀,咱们得物志女性向刊物总算能有个劲爆话题,连标题我都想好了,就叫——惊!景元将军初恋秘闻!”

瑶琴是谁?得物志新来的编辑吗?不不,这不是重点。谁的初恋秘闻?将军?

明明所有字他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却成了天方夜谭。彦卿觉得这荐语写不了了,他得立刻马上向停云姑娘问清楚,不然别说这一期了,以后的荐语他都一字也不想写了。

毛笔被随意一甩,少年五指用力,只一撑手便轻巧地越过书桌,跳到了狐人姑娘的面前。浅金色的马尾在空气越出一个弧度,长命锁随着主人的动作发出焦急的脆响,一瞬间,什么风度礼仪全被抛在了脑后,彦卿一把拽住停云的手腕,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问道:“将军有初恋?是谁?”

第一句话尚且能稳住语气,第二句却从胸腔喷薄而出,仿若他平日里使出的剑诀,恨不得立刻毙中要害。

停云也是被吓了一跳,美目瞪圆,但很快在瞧见是彦卿后微眯起双眼,左手拿起聚骨扇,轻巧地打在少年的额上。

“没礼貌的小弟弟,你可是弄疼小女子了。”

这一敲陡然将彦卿敲醒。他低头,只见少女玉白的手腕上竟已显出一圈红痕,连忙将手松开,歉意地后退一步:“是彦卿失礼了!我,我只是——”

“小女子知道,小女子都知道,彦卿弟弟不过是听着将军的名讳,关心则乱罢了。”停云摇着聚骨扇,娇笑地打着圆场。她看着面前的少年明明方才急得阵脚大乱,眼下却因为礼仪而束手束脚的样子,只觉得有趣极了。尤其是那双玉石般清澈的眼睛,只把急迫二字明晃晃地写在了瞳孔里。

“说起来,这可是下一期得物志女性刊最大的卖点呢,小女子若是这就告诉彦卿弟弟了,万一弟弟嘴巴漏风——”她眨眨眼,故意将声音压得又低又缓。

彦卿玉雪聪明,哪还能不知道这狐女在想些什么。他连忙两指并起,指尖向着琼宇,小脸严肃道:“停云姑娘一定放心,彦卿保证绝不泄露半分。而且,而且——以后的荐语,都由彦卿承包了!”

眼瞅着目标达成,停云笑得更是妩媚。她俯下身子,趁着旁人都在忙活,用扇子将两人的面部挡住,对着少年白皙的耳垂,轻启朱唇:“朔雪。”

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便立刻站直身子,笑盈盈地继续道:“这就是那初恋的名字,小女子只说一遍呢。”随后看着彦卿愈加涨红的耳垂,只觉得乐不可支。心道,果然还是个稚子,只是异性的靠近,就羞成这样。

彦卿当然晓得自己此刻的狼狈样,但他的世界里,向来只有将军与剑,哪碰到过女人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他赧然地揉着耳垂,心里默念着那两个字,一句感谢脱口而出,随后转身就要走。只可惜步履踉跄,终究是泄露了少年人那点异样的心情。

 



朔雪。

这两个字反复在彦卿嘴里咀嚼,却始终想不出门道。他从未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更是确信如今的仙舟罗浮上从未有过一个朔雪的女子。应当是女子吧,他思忖道。怎么看也像个姑娘家的名讳。

他一路走一路想,从天舶司走到了长乐天,一路行至神策府的门前,都仍未忆起半点关于朔雪的讯息。很明显,这是将军的秘密。而且还是没和彦卿说的秘密。

想到这儿,难免有些愤懑。明明已经与将军如此亲近,居然连对方昔日的恋人都不曾知晓。不,是将军自己不说。可是为什么不说,难道是因为忧思过甚难以割舍吗。

彦卿的小脑瓜越转越快,只觉得自己快要将自己说服了。

是的,一定是的。将军一定恋慕此人许久,又在那人逝去后久久不能忘怀。于是这人便成了将军心里的白月光,鲜少与他人分享。怕是爱得深了,连提起都是痛的。

彦卿此时不免感谢起前些日子从三余书厮那闲来无事随便翻阅的几本言情小说。他太过年幼,尚不通情爱,但代入到他人撰写的小说里,一下子便觉得明朗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将军原来有如此忧思未免也太可怜了,甚至向旁人倾诉都如此艰难。肯定是很艰难,不然为什么不告诉他最信任的彦卿呢。只要将军说的话,他都可以为对方解忧的。

思及此处,彦卿难免又踌躇了起来。他单手托腮,在神策府门口缓缓踱步。

是因为他太年幼,听不懂这些吗。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条了。可作为将军最贴心的侍卫,不能替将军分忧,也太失职了。他必须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呢,最好能找个知识丰富的老师来讨教一下。

——对啊,找老师问问不就好了!

想到这儿,彦卿只觉得思路瞬间清晰明朗起来。他双手一敲,眉宇间溢满了欣喜,连忙拿出通讯仪捣鼓了几下,随后便欢喜地向外奔去。

只余下神策府门口一脸迷茫的斥宴。

“彦卿小弟这是遇上什么事儿了……怎么一会儿恼一会儿笑的。”

 



说起老师,那还是彦卿在星核之乱时结交的一位天外来客。虽为女子,却实力强劲。随星穹列车游历四方,与她交流,常常让彦卿受益良多。就是偶尔语出惊人,不过老师解释说,那都是外来的梗,未在仙舟上流行罢了。

眼下星核之乱已过,建木枯萎,罗浮百废待兴。星穹列车一行人又重新踏上了旅途,但幸好有着通讯仪联络,遇到了困难总是能与老师沟通一二。

见着若木亭没人,彦卿便抱着通讯仪一路小跑过去。若木亭四周环水,几片荷叶漂浮其上。走了一路,彦卿只觉得脚底冒火,他瞧着四下无人,便偷偷脱下鞋子,双手一撑坐在了亭子的围栏上。玉白的脚尖点在水面上,彦卿掏出通讯仪,拨通了老师的视频通话。

老师是个时髦的女人,通讯铃声都是高亢的电吉他音乐,只可惜彦卿没咋听过,只觉得耳朵一炸,差点把通讯仪甩了出去。

歌放了没一会儿,很快就被接通了。但老师那儿可能信号不大好,深蓝色的人像抖动了好几下,最后才慢慢清晰。

“老师,好久不见!你是在钓鱼吗?”

尽管视频中只能看见狭小的部分,但还是能看出来少女正在钓鱼。她坐姿懒散地靠在一块石头上,一手拿着通讯仪,一手握着鱼竿。

“是啊,在冰钓。”

“老师真有闲情雅致,就是这鱼钩上——看上去好像没放鱼饵?”

一声不屑的咂舌声从通讯仪那头传来,老师的声音懒洋洋的,透出一股蜜汁自信:“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星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啊?什么太公?”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说吧,找我啥事。”

这一提醒,让彦卿立刻把为什么没有鱼饵也要钓鱼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他清了清嗓,先试探性地问道:“老师,你和将军关系那么好,知不知道将军的初恋是谁?”

“哈?”通讯仪那头的人脸似乎有一瞬的扭曲,很快少女又返回到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眉宇间的问号都快要冲破屏幕,“你是不是对关系好有什么误解?我不觉得我跟景元将军关系好到他要跟我说他初恋的事,我可没这癖好。”

“啊……也对哦。”彦卿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他拿脚尖在水面划着圈,眼睛也顺着泛起的涟漪打转,“就是,我知道了将军初恋的名字,但将军从未说过此人,我觉得——可能是那个人已经离去,将军一直耿耿于怀,所以不愿说。因为,我从没在仙舟上听过这个名字,所以可能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吧……想到这儿,就觉得将军好像还怪可怜的,彦卿想……想替将军分忧!”

明明以往都是能言善辩的人,可今天却说话磕磕绊绊。彦卿一边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有问题,一边又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他越说脸越红,池子里的涟漪一圈大过一圈,像是那颗懵懂的稚子心,正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敲打着。

是什么呢。真奇怪啊。为什么会觉得说一句话,要比练一天的剑都难。

他好不容易说完了,抬头,却见通讯仪里的人早已把鱼竿放到了一边,正单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甚至嘴边还浮起了诡异的笑容。

“老师……你那是什么表情。”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表情管理失控,少女连忙单手握拳,掩饰性地轻咳了几下,随后挑眉,一整张俏脸凑到通讯仪面前,吓得彦卿差点后仰过去。

“弟弟啊,你这是——终于开窍了啊!”

“啊?”

“你看看,你终于知道从感情上替将军分忧了,这不是开窍是什么。想想景元将军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物,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爱恨情仇,怎么可能心理没点问题呢,对吧?”

“将军怎么可能有心理问题!”彦卿下意识反驳道。

“你还想不想听老师说话?”

“……您继续。”

“咳咳。心理有问题这不是什么贬义啊,我只是在分析。你看从你今天得到的情报来看,明显将军心里有个放不下的人,对吧。而且你还不知道,这多奇怪呀。有啥事不能跟他最亲近的侍卫分享吗?”

“老师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我认为你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既然将军有心事,那肯定要替他纾解呀。不然这都憋了几百年了,再不纾解那肯定就得心理有问题了。尤其是你们长生种命途崎岖,那更是不能让将军内心憋闷太多,万一憋坏了,那不就糟了。”

听着少女煞有介事的嗓音,彦卿不免正襟危坐,小脸严肃地点点头。

老师说得太对了。本就传言长生种堕入魔阴身,大都因为怨念丛生。尤其将军已活了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心结想来更是不少。如果可以为他分忧,那更是彦卿义不容辞的事情。

想到这,彦卿只觉得这事情更是火烧眉毛,他恨不得下一秒就瞬移去神策府,找将军问个清楚。

瞧着他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少女也知道话已经说到位了,便朝他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去吧。

彦卿立刻从栏杆上跳下来,水珠顺着脚趾留下一地痕迹。他匆忙向老师道谢,随后便挂断了通讯仪。

而通讯仪的另一头,星看着显示已挂断的屏幕,脸上忍不住露出迷之笑容。

“跟小三月说了仙舟CP里景彦才是王道她非不信,哼,这回非得助力一回不可。”

 



彦卿冲进神策府时景元正跟青镞商量星天演武的事宜。原本在案前说话的两人听到声响同时回头,景元只是微微挑眉,但向来青镞向来恪守礼仪,瞧见少年的莽撞样便忍不住想要训斥。只是话未出口,便被景元抬手打断。

“将军,他这——”

“无妨。”他看了眼跌跌撞撞进门,却在意识到自己失礼后踌躇在门口的小家伙,忍不住勾起唇角,“想来彦卿肯定是有急事禀报,小孩子心切,青镞就绕过他一回吧。”

青镞皱眉,但既然将军发话,她便不再多言。

彦卿自知闯祸,步子也放得小心翼翼。但他是个藏不住事儿的,心里想着什么,便立马显现到面上来。他走到景元边上,先是手指把玩着自己的衣带,随后又拽了拽流苏,最后还是没忍住,捏住了将军的衣角。

景元最是懂这小孩儿的心思,瞧着他进屋后一连串的小动作,便知道这小家伙在想什么。他轻笑着抚了抚对方的发顶,柔软的发丝从指缝间流过,“演武的事宜就先商讨到这儿吧,青镞、永海,你们也辛苦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两位策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眼中瞧见一缕无奈。

“是,将军,属下先行告退。”两人一齐拱手,随后收起资料,悄然退去。

随着神策府大门的合拢,屋内终于只剩下彦卿和景元两个人。

旁人一走,景元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说吧,彦卿,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男人声音厚重,犹如钟鼓鸣响,敲在彦卿的耳侧。

他抬头,对上景元饱含宠溺的目光,一时间居然失了话语。像是平日里吵闹的鸟雀被陡然拔舌,彦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方才在老师那振振有词,此刻面对这双看透世间的眼眸,却觉得再多的话语都是惘然。

他满是论剑的小脑袋里,居然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将军呢。是贴身侍卫?还是门下弟子?亦或是……仅仅只是彦卿呢?

他是那么的年幼,以至于情爱萌生时,都不知晓那究竟为何物。他的世界简单且纯真,除了一柄剑便是眼前的人。他的愿望从有意识起便始终如一——他希望成为像将军一样的人。为什么呢。因为将军是他最仰慕的人。

那份仰慕如同星神根种给每个人的命途,如此坚定不移。他时而觉得是帝弓司命射出的箭矢,为他指明前路;时而又觉得是寿瘟祸祖种下的诅咒,在漫长的岁月中不断生根发芽、蔓延变质。福兮祸兮,全在一念之间。

但他还是想问。他想知道关于将军的一切,关于将军的过去。并且,参与进有将军的未来。

所以彦卿绷紧了身子,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男人,他仰头看着对方,深呼吸三次,只觉得胸腔充斥着勇气。

他问:“将军,你的初恋是叫朔雪吗?”

一时间,时间像是凝滞住了。彦卿屏住呼吸,紧张得像是第一次上战场杀敌。他看着景元,对方明显是被他问得一个怔楞。两个人互相对望,整个神策府静得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晰。

随后,是一声爆笑。

彦卿僵着身子看着面前笑到弯腰的人。他从认识将军到现在,从未见过对方如此开怀的大笑过。对方的双手握着他的两只胳膊,几乎整个人都要笑倒在他的怀里。过了良久,景元才支起身子,但看到彦卿绷紧小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喷笑了一声。

等他终于笑够了,顺手牵起已经凝固在地上的少年。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尚且年幼的五指,指腹划过对方因为练剑而长出的茧子。景元牵着彦卿,一步步走下楼梯,最后停在影印棋盘的拐角处——一只石狮子面前。

“彦卿,看这里,这就是朔雪。”

顺着景元的手指,彦卿看到石狮子底座似乎有一行小字,拂去灰尘,上面写着——朔雪在此长眠,忠骨带铜声。

“……”他张了张嘴,看看那行字,又看了看身旁似笑非笑的景元,“将军,朔雪是,是只石狮子?”

“准确来说,是很久以前我养的一只白狮子。只可惜当年我征战许久,一去就是百余年,再回来时狮子已老,像是为了见我而吊着一口气,等我一回来便长眠于我怀中了。至于为什么说是初恋对象嘛——”景元摸了摸下巴,似是回响起什么,“实在是停云姑娘盛情难却,非要我给她的新刊想点爆炸性题材。我一想感情话题大家肯定都感兴趣,刚好重筑罗浮是件枯燥事,就当是为大伙寻点乐子吧。”

“……我,我还以为——”

彦卿想到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脑袋像是蒸笼出锅,噗噗向上冒着热气,熏得他整张脸涨红起来。他连忙撒开景元的手,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子,手指拽着身上的衣带,恨不得把这玩意给拽掉下来。

景元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眼便看出来小家伙这是害羞了。他忍不住又笑出声,随即在彦卿想要夺门而出之前连忙把对方拥在怀里,安抚地摸着头顶的发旋。

“好好好,我知道彦卿这是关心将军呢。放心罢,这情爱之事啊,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没那么容易忧思成疾的。”

景元慈爱地摸着怀里的少年,看着对方从炸毛的小猫到逐渐被安抚下来,最后成了柔软的一团,蜷缩在他的怀里。

“怪我怪我,笑得太大声,让彦卿羞恼了。”

“……”

彦卿红着脸,在一下下的安抚中,忍不住把头埋得更深。

好丢人啊。他想。

但是,为什么心里却有那么点开心呢。虽然只有一点点,却如此的轻盈。以至于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FIN.

好喜欢彦卿啊啊啊——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呜呜呜

考据不到位还请见谅。写错了权当我捏造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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